【知妙】当卡维不再有理想（1）
内容简介：大概是喝醉酒后的艾尔海森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这个世界的卡维变得理智冷静，性格的转变像蝴蝶效应一样改变了两人的生活轨迹：这里的卡维不再和艾尔海森有交集。艾尔海森在跟现实主义卡维的接触中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快乐，而眼前的卡维似乎也在策划着什么。
没问题的话见下文---
“诶你看那是不是那谁...”
”我没看错吧... ...”
“肯定没错，就是他。”
... ...
艾尔海森第三杯酒喝完后，身边的议论仍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他不满的皱了皱眉，使得自己生人勿近的气压更重了几分。
代理贤者傍晚来到小酒馆一个人喝酒的原因，还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和往常一样，艾尔海森准时下班到家，将衣服挂在装饰夸张的衣架上后，便系上围裙准备晚饭。
艾尔海森很少自己做饭，就算做也是那些算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的速食食品。但今天的菜肴明显更丰盛一些，他甚至有兴致的在菜上点缀了一颗漂亮的樱桃。
今天是卡维去沙漠踩点回来的日子。
想到将近半个月没见的小鸟，艾尔海森的嘴角不由的向上扬了扬，在拿出自己前几天买回来的价格不菲的美酒时，眼睛里染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
可没有预想的久别重逢的喜悦，当艾尔海森看到被提纳里和赛诺两个人架着回来的卡维时，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能说会道的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运气不好，碰到不速之客了。”艾尔海森黑着脸将人揽过来扶到沙发上，提纳里解释道“还好卡维身手不错，只是一些擦伤，不幸的是崴到了脚踝，这几天少运动按时上药就好了。”怕艾尔海森不放心，他又贴心的补充了句“只是看着吓人，没什么大碍。”
... ...
回忆到这里，艾尔海森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剩下的事情无可奈何又顺理成章：质问、理论、争吵、到最后自己摔门离开。
他不理解卡维明明有着不凡的实力和资本，在债务未清的前提下却异常执着的放着大生意不做，拿着少得可怜的委托费去沙漠吃苦的行为，而这一次又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地。
如果他没有自保能力，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设计师，那这次是不是就轮不到他被架回来，而是被抬回来。
... ...艾尔海森烦躁的将第四杯酒一口喝下，那本就烈的酒精烧灼着他的喉咙，也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识。
如果他...如果那个人能听他的话不那么在意这所谓的理想... ...艾尔海森慢慢趴在桌子上，意识模糊之前如是想到。
“先生....先生？”
艾尔海森皱了皱眉，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眼前的老板。
“我们打烊了。”
“...抱歉。”艾尔海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家里离开四个小时了。
家里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人现在腿脚不便，也不知道自己出来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
“听说最近从蒙德进了一批酒，给我拿一箱蒲公英海吧。”
艾尔海森捧着酒进家门后，手里的酒箱差点掉在地上。
卡维不在家，连同门口华丽的衣架、一人高的挂画、华而不实的装饰品、甚至连客厅他和卡维一起买的黄绿色沙发都不见了。
将门草草带上后他将家里检查了一遍，跟卡维有关系的所有东西全都消失，就连卡维扔到垃圾桶里的废稿都蒸发的彻底。
就像卡维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一样。
艾尔海森感觉他本就因为酒精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充血。
太诡异了。
这种大脑宕机也就持续了几秒，回过神后他猛的冲出门，向提纳里家的方向飞奔而去。如果闹别扭到这个程度，那是不是太过了。
如果艾尔海森像往常那样足够冷静，就会发现在卡维行动不便的前提下，是根本没办法在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内将他的痕迹洗劫一空。
提纳里看着气喘吁吁的艾尔海森，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先让他进屋还是先让他说发生了什么。但艾尔海森并没有给自己喘匀气的时间“卡维呢。”
“啊？”
提纳里茫然的反应让艾尔海森本就悬着的心又沉了一节，但还不死心的继续问“他没来这里吗？”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不在家。”艾尔海森不好的预感愈来愈烈“我不觉得刚从沙漠回来还负伤的人能跑去哪。如果连你这里都... ...”
“等等等等。”提纳里打断艾尔海森，皱着眉看着由于过度着急眼睛都泛红的人，说出了让艾尔海森更加不能接受的话“沙漠？你记错了吧。”
“他不是一周前刚从枫丹回来吗。”
什么... ...
“除了教令院想在沙漠建立建筑地标外，我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去沙漠工作，更何况上面目前并没有开发沙漠的意愿。”
不对... ...
“更别说负伤，你知道的，他不会在不值得的事情上浪费太多。”
不是这样... ...
艾尔海森感觉耳朵里都是刺耳的轰鸣，他看看着提纳里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提纳里描述的好像是一个与卡维南辕北辙的陌生人。
“打扰了。”也不知道对方说没说完，艾尔海森逃跑般径直奔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心中愈演愈烈的不安在看到一片空地后彻底落实。
这原本是须弥最著名的建筑卡萨扎莱宫，更是卡维理想的具体呈现。
艾尔海森感觉四肢无力，这荒唐却又一再被证实的现状甚至让他想呕吐。
精明如他，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那个理想主义的天堂鸟再也不存在了。
他站在那片空地上，就好像站在卡维曾经的理想上。偌大的宫殿轰然倒塌，将艾尔海森砸的血肉飞溅。
只有卡维经过的地方才会万物生长。而如今艾尔海森连同卡萨扎莱宫一起枯萎了。
艾尔海森再一次见到卡维，是在教令院他的办公室。
卡维来的时候距离他下班还有五分钟。
“打扰了，我来问一下经费审批的问题。”
艾尔海森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没来由的开始心跳加快。这一次见面有多不易，只有他自己清楚。
开始他试图找到卡维的经费申请，希望能像往常一样通过不给予批准看到人怒冲冲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可事与愿违，他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卡维的申请。无奈他只好不近人情的一次次驳回妙论派的所有申请，赌一赌能不能引出这个人出现。
若换作以前，他对卡维所有的事情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可现如今他却只能靠着他最不认可的“运气”试一试。
制造一次顺理成章的见面不易，还好他赌赢了。
“坐吧。”
卡维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艾尔海森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嘴角上扬看着艾尔海森。可艾尔海森清楚的看到，卡维红宝石一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笑意。
“我不记得你提交了任何经费申请。”艾尔海森明知故问，并起身给对方倒了一杯红茶，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期待着他的回答。
“哈哈，自然不是我的。”卡维接过植物纹样雕花的杯子细细观赏了一番后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的红茶“是我那些可怜的学弟们的申请，一次次的驳回都让他们濒临崩溃了，又不敢来找你，只好让我来帮忙问问。”
“话说回来，你这个杯子还挺好看的。”
这是艾尔海森在下班后看到的，卡维曾经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他的办公室。原先那个由于卡维的“消失”已经不见，鬼使神差的，艾尔海森自己又买了一个回来。
他看着卡维游刃有余毫无波澜的样子皱了皱眉，开口道“在沙漠建图书馆的申请，同样身为建筑设计师的你怎么看。”
“若我是贤者，我也不予批准。”卡维理所应当说的说道“且不说经费开销是多么庞大，沙漠的安全状况就很难保证，说不定还要另一笔资金保证居民安全。
“其次，没有贬低的意思，沙漠居民的学术水平普遍不高，建立图书馆的意义并不大，与其这样倒不如弄一些教育普及来的实在。
“最后，建立一个凌驾于使用者日常生活之上的建筑，对居民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艾尔海森看着卡维，似乎看到了曾经苦口婆心劝对方的自己。卡维最要他命的地方就在于：他明明什么都明白，却又心甘情愿的吃这些苦，只为了给那些不相干的人撕开一条有光明的路。
“你既然清楚其中利害，怎么还来申请。”艾尔海森不死心的追问。
“啊？”卡维疑惑的睁大了眼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后笑出了声“你误会了，我不是想复核这个申请。”
“你驳回了他们这两天提交的包括沙漠图书馆在内的八个申请，我是为了其中四个来的。”卡维修长的手指敲着旁边的桌子“新区的商场建筑、公园的中心地标、街道旁的公共休息庭以及教令院提议的图书馆。关于这四个方案我想不到被驳回的理由。”
艾尔海森面不改色的撒谎 “这些理论上都没问题，只是最近经费有限，不通过只是眼下一时，过阵子我会让人把通过的申请转交给他们。”
“那谢谢啦。”完全没有在此逗留的意思，卡维站起身来就要走。又被灰色发的男人叫住。
“有空么？一起喝一杯？”艾尔海森的声音比理智率先出击。他清楚地明白如果这次把卡维放走了，那以后的见面会更困难。
传言中不近人情的代理贤者的挽留让卡维一愣，随后笑着开口“好啊。”
“哈～”卡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里终于闪现出清澈的光芒“看到你办公室的杯子时我就觉得你是个有审美的人，没想到代理贤者连对酒的品味这么好。”
都是你平时爱喝的，能品味不好么。艾尔海森对卡维的夸赞有种作弊般投机的感觉，但自己偏偏又十分受用。验证对方话语般似的让酒保再加了两杯卡维平时爱喝却又碍于价格不经常点的酒。
不管是什么样的卡维酒量都很不好。艾尔海森三两句话就引他说出了很多信息：自己在学生时代没有和现实主义的卡维吵过架。两个一如既往的合拍，共同完成了课题后卡维以同样的“有住处，不需要”的理由拒绝了那套房产。卡维依旧接下了多莉的委托。与之前不同的是由于选址是卡维提供多个方案最后由甲方拍板决定，在死域蔓延的时候卡维也询问了甲方的意见，双方都决定及时止损撤出工程。由于这个设计图称得上是卡维的心血，并且根据选址的环境单独设计，他实在没有心情再设计另一份。双方达成共识：由于选址问题，建筑的损失算多莉的，卡维没有画第二版设计完成甲方的委托，所以他也没有拿到佣金。
不过卡萨扎莱宫天马行空的设计，将美感与实用结合的突破在当时也轰动了建筑界，那怕天公不作美没能具体呈现。但卡维的设计图和手稿以及拆除之前的半成品照片全都被保留在展馆。卡维也成为了第一个没有实际作品就火到出圈的建筑师。
其间艾尔海森询问卡维是否遗憾，卡维的回答是“说不遗憾是假的，但那种情况下也没办法继续施工，这么做可以将双方的损失都减到最小。话又说回来，可能正是由于遗憾，这个作品才被抬到了更高的高度。因为人总觉得错过的才是最好的。一个半成品的设计换了他当时能获得的最大荣光，怎么想都是不亏的。”
艾尔海森听到这里的时候难得的说了很多话，他说不管是坚持还是放弃都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他说如果这个建筑建成后一定更加让人震撼，他说这个建筑本身就拥有不可限量的高度，是不能用荣誉衡量的，也无法使用这种世俗的东西衡量。
面对之前理想主义一腔热枕的卡维艾尔海森总是说话刻薄。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无欲无求理智清醒的卡维，他又把所有“原本”卡维愿意听的话都对他说了。
艾尔海森觉得自己贱。
这次的谈话也让艾尔海森了解到了：他和卡维没有联系不是关系不好，而是卡维的工作性质需要到处跑。卡维已经不再拘泥于须弥。他在整个建筑界的名气都很高，现在还接了许多其他国家的委托，动不动就要在异国他乡呆上很久。并且艾尔海森也发现：哪怕现在的卡维和原本卡维的理念不同但性格没变，依旧善良又善谈，对设计充满热爱。
这才是卡维该有的样子：年少成名、经济自由、在他的领域大放光彩。艾尔海森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好像自己忽略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眼前的卡维虽走向了“正轨”，但同时浮现出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这是艾尔海森才能感觉出来的违和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人在笑在发光，他却感觉对方像是在一直在吊着一口气，随时随地都可能碎掉。更要命的是他发现卡维活成了自己希望的样子后，艾尔海森自己并不快乐。
没有理想的卡维，那还是卡维吗。
卡维自己拥有了理性后，便再也不需要理性到不近人情的艾尔海森了。
如果卡维理性的代价是不再需要自己... ...
可怕的想法在艾尔海森脑中闪过的一瞬间，就被艾尔海森掐灭。他怎么能卑劣到为了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就让对方一辈子为高高在上的理想买单，一次次看着对方把自己碾碎为理想献祭。
“你最近有时间吗。”艾尔海森看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人，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酒杯“我想请你...帮我设计一下我的住宅。”
他还是没办法放走卡维，他还是不甘心从此以后和他没有交集。
卡维没有放下手里的酒杯，也没有多看艾尔海森一眼。就像答应艾尔海森出来喝酒的邀请一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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